鸟中之诗
青空夜想
-Can You Feel The Coming Air of Summer？
文/shizumaru
鸟行于天，风逞于空。
去日往复的独行翼人，见证千年悲伤与幸福的轮回。
她的名字，已然消逝在久远的篆刻中。
然则我却认得她洁白的羽翼，还有那张似曾相识的脸。
PHASE 1
邂逅
话说国崎往人只是一个流浪的人偶师，在睡梦中，哦不，应该是于饿晕过去后，仍旧只想着拉面套餐。凭借那个破旧的人偶，这样一个废柴根本没有营生的能力，也没有找到财源的智慧，于是作者便忙不迭地给这位男一号安插救星：一个喜欢学恐龙叫，让每一个沉沦此道的男生都觉得萌啊萌的17岁女生粉墨登场。为了展现出京都动画的厚道，同时显现出少女的飘逸，她喜欢没事张开双臂作飞翔状，身边绒毛阵华丽无限。除此之外，她还喜欢喝粘稠的奇怪果汁，喜欢学恐龙叫，更非比寻常的是，她居然主动提出，往人男一号可以在她家蹭吃蹭喝。
她明明17岁，但是言行却象个11，12岁的样——她总是说她梦见自己在天空中展翅飞翔。说实话，对这样的女孩子，我刚接触时已无话可说。难道这样极度脱线的角色才是二次元控们所追求的形象？且罢且罢，她说她叫观铃，神尾观铃，想找人玩，想和人玩扑克，想远远望着沙滩上游戏的孩子们。
所谓温饱问题乃人之生存之本。往人同学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既然是别人好意相邀，倒也不至于去考虑面子上的问题，还好，还好，自己的职业生涯里暂时不会有乞讨危机出现。恩，动画里的废柴们即使睡着了都有EVENT产生。
仔细想想吧，同学们，在上学的路上，你可曾幻想过一个嚷着要和你玩的女孩子尾随其后？
这样的故事并不真实，不过当故事在观铃老妈清脆纸折扇的敲击展开后,不真实的故事也得继续下去。口口声声说“不要被我迷住哟”的往人，当然不及晴子略显醉意，却又不愿吐露半点心声的脸——我承认在初期被她给迷住了——比起前面的，或是其他稍后登场的几位而言，她应该算做正常人。（汗）
雾岛佳乃是一个活泼的大孩子，平日里和奇怪的，整天只会“PIKOPIKO”叫的小狗土豆相处在一起。作空闲空闲星人大致也不错，可以整天无所事事地钻研自己的“魔法”，况且家里也还有一个姐姐照顾她的一切。但是，既作为女儿，便永远顾念着自己一出世便撒手人寰的母亲，她幻想着自己哪天能和天国的她重逢。
远野美风是一个标准的长发文静古典式美女，虽然语音过于柔和，语速偏慢等特点可能会被人诟病，但这并不妨碍那些对此无抵抗力的人品男推崇她。那传说中的精神系米券攻击、那拍手同时报出口拟效果音的设定，虽让我一度对本作产生怀疑，但是，当镜头转向泪眼婆娑的她时，自然还是得同情她一下：她目前所能做的，仅仅只是让妈妈活在有一个二女儿的幻想中；她目前所自责的，便是由于自己“想要一个妹妹”，导致妈妈怀孕却流产，而使家人的感情越发微妙，最后导致家庭分崩离析的一系列记忆碎片。
可是，可是，就这样展开的故事，平平淡淡。
但是，但是，观铃收养的小乌鸦却默默的注视着，注视着你那张似曾相识的脸。
千年轮回，光阴流散。
少年追寻着少女，少女追寻着梦。
他们邂逅青空夏影鸟之诗，
直至，迎来AIR。
PHASE 2
神奈
没有一个人能够孤独的活下去。那个青空中独行的少女也不例外。
她曾经是位被禁锢的翼人，现在是诅咒附身，于青空中独自哀伤的翼人。
然而她永远孤独么？俯视下界，守护者柳也和随从里叶都还在想方设法解救她，替她分担哀伤。可是，人终有百年之后，两人也不得不为身后世想出了一个点子：留下一个后代。这样在终老后，孩子可以继承父母未竟的遗愿，继续追寻青空里的她。
由此可见，并不是所有人都把她给忘了。
于是天空中的少女啊，欣慰着挥挥袖，顺手招来两朵浮云，便不见踪影。虽把自己的身子隐进云端，她却仍旧眷顾着下界的四季变迁，观望着众生的声息繁衍。默默地，倾听守护者和侍从教育他们的后代：“记住吧我的孩子，现在我要讲的，是一个久经岁月的旅途故事，一个代代相传的故事。”
每当听到这里，故事的内容就有稍许变更。可她却仍旧不苟言笑，按部就班地撒下悲伤的羽毛，换回幸福的种子。因为她是那个故事中的翼人，那个注定只能继续朝海天一线间飞去的，神奈。
PHASE 3
母之诗
当佳乃手握那悲伤的羽毛时，她就象中了邪一般，灵魂象是被附了体。羽毛闪耀一瞬，她看到遥远的遥远地界，一位母亲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活下去，决议替他而死，悲怆着将自己的鲜血染上羽毛。
于是从那个时候起，母之诗初现。
这鲜活可爱的母之诗，这宽慰人心的母之诗。这宝贵的母之诗，出自一个寒冬的午后，出自于于一个小小医院里。
母亲盼来了我第一次啼哭，当护士给她说“男孩”的时候，她泛红而疲惫的脸，笑了。我出生的那天恰逢大年三十，那时的医院没有暖气，没有精心的护理，甚至连值班的护士都只有一位。母亲生下我便着了凉，而后大病一个月，那时她的身子衰弱到了极点，父亲也不禁忧心忡忡，而我那时，只会哇哇大哭。
于一个一个的夏夜光景，母亲唱着摇篮曲，夸耀着她孩子的可爱之处。她说如果用宽广的夜空来承载，就如那闪闪亮亮的繁星；如果用连绵起伏的群山来承载，就如同树木与萱草。我大抵相信了这样的话语，于是我靠在她的温热的怀里，安心地睡过年年岁岁。
可是却好景不常。某年某月某一天的我尚且年幼，孤独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父母越发升级的争吵，我默不作声，悲怆和凄凉的心境还离那个时候的我尚远，然而当我看见母亲愤然拿出水果刀把父亲逼走；当我看见母亲无力地坐在地上似哭似笑，我稍微感到了些许惶恐，些许不知所措，低头一瞟膝上的简笔画练习册，一个人往左走，而另一个人正往右走。
这样又过了许多年，当往事已成昨日烟云，我在想我的事情，母亲在忙她的事情。
于年复一年的岁月里，她想带我去看海，却始终未能如愿，她太忙了，顾不得和别人多说两句话，于是我知趣地躲在我的屋里，她也约定成俗般只关注着电视不打扰我，她不爱管我，我也不爱管她，我们俩互不干涉，就象一个屋檐下的话不投机的同居者，虽互相问候，却彼此留有距离。
我何尝不想与我的母亲改善关系？如果羽毛能承载愿望，我愿我的母亲过得快乐，我也愿我杳无音训的父亲健康。
然而羽毛终究只是从鸡毛掸上顺手拔下的一根。
在出生算起22年后的一个夏天，我执意着出门闯荡，母亲没说什么，母亲愿我顺利，那个时候她便直呼我的名字。大抵每次通电话的时候，她要我保重身子，我也要她注意健康，然而寒暄话终究只是美丽的肥皂泡，鸡毛掸造出的羽毛无法把幸福传达上天——母亲在打理她的书摊时，一时忘记自己的身体状况去提重物，结果腰一闪，倒下了。
我已知道她的颈部、腰部和脊椎有大毛病，我也想努力赚钱，好让她尽快告别保守疗法，去做手术。
可是我最后，却只看见她床塌上那张憔悴的脸。
于某日某夜窗外的雨，我回到了她的身边。我过去抚着她的脸，些许羞愧，无尽罪责，当我扑在她怀里时，她唤着我的小名，一遍又一遍。她说，在那些动弹不得的日子，要不是父亲帮了她许多忙，无助且孤单的自己不可能有活下去的念头。
她还问我，这么些年，父亲和他的妻子有了个调皮捣蛋的小女孩，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我只愿和你在一起，重新开始，不再分离。
这便是生活里的AIR，我们的母之诗。
现实里的AIR把我们的思念汇成七彩却无形的羽翼，让它们一片，一片，飘落于我们的心泉，然后，把我们的悲伤着的欢笑，痛苦着的幸福带上青空，去安慰那个仍旧在天空里独行的翼人。
而超越现实的AIR，何尝不莫过于此？
所以佳乃要感谢她的母亲：“虽然我不能和你相见，但，谢谢你生下了我。”
所以美风热泪盈眶，她的母亲终于忆起了自己的女儿。
所以神奈展开翼人的翅膀，依偎在久逢却又要离别的妈妈怀里，哭泣着，再哭泣。
所以坚强的小观铃，扑倒在晴子的怀里，喃喃地说，我已经努力了，这个夏天我很幸福，因为我不再孤单一人——于是在神奈众多转世里，终于有人得到了自己的幸福。
诚然，那样的幸福，需用生命去换取。但是，这样宝贵的一瞬，永生难以再现。
我是一只唱歌的小鸟。
他们称我为小空。
无所谓有，无所谓无。
我仍旧是那只黑黑的小鸟。
我只求追寻下一个故事，
直到世界的终结。
PHASE 4
传承之羽
神社里供奉着的羽毛，战争前降下的羽毛，似曾相识的一握即逝的羽毛，以及，随风飘散于烟花绚烂中的羽毛。
在佳乃篇的时候，羽毛给人的感觉只是一个虚幻的存在；而到了美风篇的时候，悲伤的羽毛便成了活生生的小满。
有如一对真正的姐妹一般，美风心中装着小满，而小满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女孩同样对美风关爱倍至。羽毛帮人们实现了内心的幻景，所以美风一直把小满当作自己的亲妹妹，好使自己能心安理得地过下去。然而越是逃避，越是困惑，回到现实的阳光大道上才是解决之道。于是我们的往人便有了主角惯有的觉悟，他把忧郁的美风直接带到她家门口，要她直面母亲。
坚持或放弃梦境，有时就只凭一念之差。当美风坳不过往人，并叫她一声“妈妈”的时候，幻景即生出将碎的裂痕。那个叫小满的梦境落寞了，她的存在已毫无意义，离别之刻在所难免。眼看美风母女俩哀伤或赎罪的心灵已然经受住了洗礼，能够去直面以后的生活了，于是小女孩站在了铁丝网后，微笑着祝福：“让我们，微笑着告别吧。再见！愿大家都生活在温暖中。”
是的，她的使命完成了。
于是，轻轻地，一片羽毛走了，未带走任何云彩。
但将无声的幸福带回了天上。那天空中独自飞翔的寂寞翼人收好羽毛，嘴角边轻轻一动，笑了。此刻，她宛若造物主一般，把美风那离异父亲的小女儿，轻轻地变作了小满的模样。
“我就是那个喜欢吹肥皂泡的小满哟！”那个小女儿初此遇见美风时，便这样眨着活泼的眸子说道。
如此传承。地球上的生物们，但愿都如此。
美风把爸爸的小满接回母亲的家后，三人坐在饭桌前其乐融融的情景，我想纵使柳也和里叶看见了，也会无限欣慰，毕竟传承嘛，总应伴有最后的幸福。
可是，
可是神奈还在天空中悲伤的飞翔。她的转世们，仍旧悲哀着。
她看见一位妈妈在给一个孩子唱子守歌，然而好景不长，守护他的丈夫被抓去充军。最后为了让孩子免为祭品，为了让孩子活下去，她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作为替代。
什么凶兆什么羽毛不吉利，分明就是人云亦云的产物。
她瞪着眼，怒不可遏，然而，却无可奈何。她问和她一起飞翔的乌鸦，有没有好一点的风景，那乌鸦哇哇直叫，要她跟着自己的足迹，寻向远方。
就这样追寻了千年光阴，千年里的某一天，天空里的神奈拨开乌云见晴日，她看见个喜欢张开双臂跑来跑去的女孩，那女孩没有一个朋友。
于是她对乌鸦说，你去作她的朋友吧。
于是乌鸦就成了小空，它飞到了观铃的肩上，以第三视点将故事补完，便成就了AIR篇。
不由得佩服AIR篇，它成了阐述AIR主旨，以及成就AIR剧本的神来之笔。其实单就以“第三视点将作品的细节补完”这一表现手法而言，并未有太多独具匠心之处。但关键是，它给观者（或者是一群在沙漠中寻找绿洲的游戏者）带了新的冲击性，即观者在已对作品有一定程度认知的情况下，作者试图在其后续部分使观者的意识产生新的兴奋点，从而让观者的心态产生微妙的变化，最后的心情完全与作品同步，跟着讲故事的人，去为这个故事赴汤蹈火。这个模式做得过火一点，就有如某些作品那样把以前的真理，观点等等全部否定，于大结局时让观者感到惊诧，抑或沉浸在悲痛的心境里难以自拔。
但是AIR终究还是AIR。它让往人的意识变身为乌鸦，最后再使小乌鸦重回青空，未加修饰未有否定地继续追寻天空中的少女，从而带出自己的主旨：传承，以及我们的传承。
不管最后那个诅咒是否破解，柳也一族的后人们仍旧寻觅着他们所寻觅的梦；无论梦是幸福还是哀伤，我们仍旧真实且坚强地生活在这个蔚蓝的星球中，永远地生机勃勃。
明白了这一点，观铃便勇敢地迈出了最后一步，她不再感到孤独的时候，她尽全力的时候，便是属于她的鸟之诗鸣响之时：我们定永如大海般坚强。
明白了这一点，晴子便无悔于自己最后的母爱。这母爱虽然姗姗来迟，但是至少她欣慰于亲耳听到的回报，她女儿那两个真实，纯粹，发自内心且急迫的呼唤：“妈~妈！”
明白了这一点，小小乌鸦便展翅高飞。
它回到了神奈的身边，接受着神奈的爱抚。它的回归让神奈感慨一叹：“自己终究不会是孤单前行。”
“那么，一起寻找这故事里的下一个女主角吧。”
他们的旅途，永无止境。
PHASE 5
转生
于青空下眺望着蓝天，我张开双臂迎接海风，于堤坝前守侯着潮起潮落，我努力着，赤着脚一步一步接近海浪。我名叫神尾观铃，是个好孩子。
清风、艳阳、落叶、细雪，年复一年，我在堤坝上惯看潮起潮落，就这样一晃17载。年年岁岁花相似，人未异，可妈妈说，我很孤僻，会给别人添麻烦。
跟你说哟，我可并不这么想，毕竟我还是有一个伴，瞧，它名叫小空，是只乌鸦。
小时侯，我有一个大大的梦想，我想驰骋于蓝天之上！任凭徐徐的风轻拂于耳，我只要眼望下界渺小的人影，便会觉得心胸爽朗，恩，就是这么奇妙。瞧，这画纸上深蓝部分是大海，海天相隔的一线把我和它分离开来，在简笔勾勒的云上的我，披着长发，生出一对洁白的翅膀。呵呵，我的画你看得懂么？别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盯住观铃，我可不是外星生物，就住在这个小镇哟。那么旅行者，您又来自何方？若人能象小空那样，或象我的简笔画那般飞上天，那可真是浪漫之极，不过您相信么？
是的，是的。
人会飞翔，我相信。
所以，悲伤着的欢笑，你有听过？
痛苦着的幸福，你有知道？
天上那个振翅的翼人，一直，一直，永无终途。
你有去追随她的足迹？
所谓AIR，
即是梦见少女的邂逅，“魔法”女孩的心愿；
即是初识于观澜时分，青空下的点点幻想。
即是最后的母之诗。
即是，生命传承。
世世代代，往复繁衍，永无止境。
所谓AIR，
以公元2000年为起点，再以公元3000年为终途，
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问问繁星吧。
shizumaru
2005．4．5
--------------------------------------
m(_ _)m
[img]http://picvan.zjol.com.cn/UserDir/shin_shizumaru/big/ani_03_kamichu_l.jpg[/im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