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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新版《洛丽塔》说起【资料帖:非文学爱好者或洛丽塔爱好者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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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刷掉头像贴,继续发起新话题



  
   当我第一次看到上海译文要重新翻译出版纳博科夫的名作《洛丽塔》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引起我多少的兴趣。那是因为这部小说的中文版自1989年夏天问世后,十余年中国内先后有近10个译本出现,水准,内容参差不齐。我只看过于晓丹翻译的两个版本,一个是1999年的时代文艺出的,一个是2003年译林出的。据说其中一些版本居然还无耻之极的加入了一些原著没有的性描写,以此来吸引读者,此等拙劣之用心实在让人愤慨。
  
  
  
   第二次看到时,这本书已经现世,在当当网上。这句话让我动心了:“原著问世五十年以来第一部中文全译本”。由于种种大家可以想象得到的原因,国内虽然先后出过十几个版本的译文,但始终没有一个完整的译本,都多少有删节,遗漏,有的版本达到了三分之一还多,对于这样一本书来说不能不是一个莫大的遗憾。据介绍同以前的《洛丽塔》版本相比,这次上海译文出版由名家主万翻译的译本以美国权威注释本为底本,不仅翻译严谨,补齐了此前因为各种原因删节和遗漏的段落,而且增补了将近900条阐释性的注释,是中文读者能够见到的唯一一本全译注释本。该版本注释出自美国研究纳博科夫的专家,多为批评式的,包括校勘版本、大量解释文本的密码。可想而知这对我有多大的吸引力。而唯一让我觉得不爽的是这次推出的版本分为普通版和精装版,精装版首次含有长达5万余字的专家导读,作者是纳博科夫的弟子小阿尔弗雷德·阿佩尔,这篇将近100页的专论,从纳博科夫在世界文学上的地位谈起,详细论述了《洛丽塔》作为一部经典名著的不同寻常意义。我已经下了定单买了普通本,精装本也还没有见到。难道为了 那篇专论,我还要再买一套不成?上海译文的这种做法真让人遗憾,精装不精装您从包装上体现也就罢了,怎么内容上还要厚此薄彼呢。强烈抗议!
  
  
  
   读过这篇小说的每个人也许都象我一样,都会记得被传为经典的开篇语:Lolita, light of my life, fire of my loins. My sin, my soul. 洛莉塔,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望之火,我的罪衍,我的灵魂。几乎无法想象,一个操着据作家自己说是“唯一从俄国偷运出去的财产”--俄语 进行写作的“白俄”竟然能用英语写出如此精美的艺术作品。纳博科夫于我,一直是一个迷一样的人,一个绝顶聪明的天才,一个离经叛道的恶棍。这种极矛盾的混合体,一经接触,就沉迷不已,无法自拔。
  
  
  
   《洛丽塔》曾引起太多的误读,然而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它令整个英语世界震惊的事实。《洛丽塔》,不知“骗”了多少读者。这是一部叙述亨伯特与12岁少女洛丽塔发生奇特恋情的长篇小说,怎样解释这个故事众说纷坛。有的看重作家对美国社会粗俗面的描写,有的说它是一种象征,“年老的欧洲知识分子来到美国,爱上了她,但遗憾地发现这个国家却多少有点不成熟”。也许,时间才是《洛丽塔》的真正主题,洛丽塔是时间的化身,亨怕特对性感少女的迷恋便是对某种特殊时间的迷恋。洛丽塔是亨伯特、也是纳博科失童年记忆的符号。然而,无论我们怎样忘情于过去,过去都会像洛丽塔一样狡猾地逃逸。这是亨伯特的悲哀,是流亡者纳博科夫的悲哀,也是我们每一个人的悲哀。
  
  
  
  
  纳博科夫的世界永远是个迷,让人琢磨不透。最初吸引我的也许只是他的经历和故事。19岁他远离出生地圣彼得堡,远离他的祖国俄罗斯,远走他乡,未料的是,这次分离竟成诀别,终此一生他未曾再踏足这块土地。然而所有的评价家对着他的作品惊呼,这个人离开过故乡么?离开过俄罗斯么?他的笔下活生生的都是俄罗斯!这该是怎样的一个人啊!每次看到这样的句子,包括上面自己敲下的这些字句,心里便生出无以名状的悲情和一种近乎崇高的膜拜。
  
  
  
   如果他只是成就自己的大师风范,安然世事那他也就不是纳博科夫。他不断对弗洛伊德冷嘲热讽,他肆无忌惮地损布莱希特、福克纳、加缪、劳伦斯等。他当着学生的面把《堂·吉诃》撕得粉碎,他对形形色色的“高雅迷”嗤之以鼻。这才是纳博科夫,这个“国际怪物”让所有人吃不消。然而他的天才,调皮也显于生活。在美国康奈尔大学文学课上却发生过这样一件事。一次下课后,女生拉格尔斯小姐走回教室,在一堆散扔在那里的标着“顶考”的试卷中寻找她的答卷。她没有找到,最后不得不走到老师面前。纳博科夫高高地站在讲台上,过分专注地收拾着讲课稿,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她说了句对不起,打扰您了,然后说她的答卷好像不见了,他弯下腰,扬起眉毛:“你叫什么名字?”那女生告诉了他。纳博科夫像变戏法一样,突然从背后拿出她的答卷。答卷上批着九十七分,纳博科夫说:“我想看看天才长什么样。”随后他冷静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拉格尔斯小姐却满脸飞红。
  
  
  
   关于纳博科夫的故事很难在这里说的完,有兴趣的各位自己找来看吧。除了“洛丽塔”还要提另外一本书“礼物”(天赋)。一年前在网上看到有朋友寻找纳博科夫的〈蝴蝶〉一书。觉得颇奇怪,因为从未听说过,便开始查找。几经搜寻,核对,确认这是他的一部小说里的一个章节。这部小说叫 “礼物”。纳博科夫是研究蝴蝶的专家,也是他独特的个人符号。在很多小说中都会提及蝴蝶相关的事情。(受到刺激影响,一直也想把自己钟爱的狼研究的透一些,专家不敢想,熟知才行吧,无奈资料有限。)而这本被称为“礼物”或“父亲的礼物”的书,我查阅了很多资料都没有结果,个别的资料也相当有限,最后只能得出结论,此书未有中译本。年前在书店转,用“纳博科夫”的名字搜索,搜到一本书叫 “天赋”。当时有些好奇,因为这个名字同样不在我知晓的他的小说里,便到书架去翻。越看介绍越兴奋,这似乎就是“礼物”的故事啊。再细看书名:the gift。这不就是礼物嘛。而gift一词本就有“天赋”之意。这真是应了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书还没有读完,到底该作“天赋”还是“礼物”之译,还未可知。他的书是不能读的快的。
  
  
  
   还有令人兴奋的消息,今年年中由著名纳博科夫翻译家梅兰芳之子梅绍武等重新翻译出版的纳博科夫的十来本小说将陆续出版。要知道以前读的他的书大部分都是在学校图书馆借的,书店很少能够买到,想来那时也没有更多钱可以来买。光是想想这件事情就觉得生活很美好了,2006年不会枯燥啦
  
  
  
  
  补充:关于两个版本翻译的比较
  
  
  
  《洛丽塔》在人间传诵的著名的开头:
     Lolita, light of my life, fire of my loins. My sin, my soul. Lo-lee-ta: the tip of the tongue taking a trip of three steps down the palate to tap, at three, on the teeth. Lo. Lee. Ta.
     She was Lo, plain Lo, in the morning, standing four feet ten in one sock. She was Lola in slacks. She was Dolly at school. She was Dolores on the dotted line. But in my arms she was always Lolita.
     “洛莉塔,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望之火,我的罪衍,我的灵魂。洛——莉——塔;舌尖从腭骨进至牙床,走完三级的旅程,最后从唇间冲出:洛、莉、塔。
     她叫洛,平淡无奇的洛。早晨她穿一只短袜站在那儿,身高四英尺十英寸,穿着便裤时人们叫她洛拉。学校里人们都称她多莉。签名时她用的是多洛莉丝。但在我的怀中,她永远是洛莉塔。”
     (浙江文艺出版社1989年出版《洛莉塔》 彭晓丰等译)
    
     “洛丽塔是我的生命之光,欲望之火,同时也是我的罪衍,我的灵魂。洛——丽——塔;舌尖得由上腭向下移三次,到第三次再轻轻贴在牙齿上:洛、丽、塔。”
     (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年1月出版社《洛丽塔》 主万译)
     单看这段上海译文的翻译将文学味剔除得干干净净,像一杯平淡无奇的开水。不过据读过的朋友说除了开篇外,整篇小说翻译的非常好。期待中,我订的货赶快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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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喜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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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从新版《洛丽塔》说起【资料帖:非文学爱好者或洛丽塔爱好者慎入】

1月24日《21世纪经济报道>>
  
  拿什么纪念你,纳博科夫
  
  潘小松
  
  
  无知者无畏。我十年前居然敢动手翻译纳博科夫的作品,尽管那两本书不是他的什么主要作品。现在想起来真是亵渎这位语言大师。于今阅读和阅历都多了些的时候,我突然发现纳博科夫的小说并不那么容易读懂。大家把马丁•艾米斯替“人人丛书”版《洛丽塔》写的导读看一下就明白纳博科夫的这本小说并不像大家争论的那样浅俗。我读英语快三十年了,我承认没有注解我读不了原文《洛丽塔》,至少不完全理解纳博科夫文字蕴涵的深意。我如今知道,一般的文学常识和英语水平恐怕更读不了纳博科夫的另外两本小说《微暗的火》和《阿达》。《阿达》是纳博科夫自认为写得最好的小说,而评论家和普通阅读者却因为《洛丽塔》而给予他与日俱增的文学声誉,可见读者和作者对作品本身的分歧有多大。去年过世的翻译家梅绍武先生在往医院动手术之前,一直替译文社准备纳博科夫小说的注解本。我是到今天看了许多国外纳博科夫研究专家的文章,才明白他老人家的用意。梅先生至少明白目前国人对纳博科夫的理解还不到撇开注解阅读文本的程度,更何况是翻译的文本。纳博科夫的文字是很容易在翻译中失去韵味的文字。他的许多小说别说是文本,题目刚换成中文感觉就不是那么回事。不信你去翻翻用中文写的那些美国文学史!
  
  读者或许问:如此说来,我们竟不能够阅读纳博科夫了?那倒也不是。外国文学作品的阅读永远有不得已而求其次的时候,除非你能读世界上所有的语文。任何人都可能仰仗翻译的文本。我只是想告诉你阅读纳博科夫之前你对这位作家的身世和文学生涯多少要有些知识。纳博科夫1899年4月23日出生在圣彼得堡一个旧俄贵族家庭,父祖都是沙皇的司法官。祖母的直系祖先能追溯倒庇护过但丁的贵族那里。纳博科夫的欧洲文化的根是与生俱来的。他幼年时家里就给他请了英国法国家庭教师教他英语和法语。少年时代他就通读了莎士比亚,福楼拜,并且都是读的原文。俄国作家他喜欢果戈里和普希金,晚年还在翻译注解普希金的《叶甫盖尼•奥涅金》英文本。十月革命给纳博科夫家带来了巨大的变化。他们一开始流亡到德国柏林。纳博科夫的大学是在英国剑桥上的,学的是英国文学。柏林生活的记忆在日后他的小说里是有反映的,比如《老开,王后和杰克》。我一直把纳博科夫的柏林岁月和本雅明的柏林岁月相联系,因为他们基本上同属于一个时代。纳博科夫随家庭流亡的经历恐怕比本雅明的经历更丰富多彩。可惜到目前为止我还读不了纳博科夫在欧洲时用俄语写的许多东西。这些东西在300万俄国侨民中传播。大家知道有一个“西林”不仅写小说,而且还写诗歌。纳博科夫俄语小说日后翻译成英文的有《玛丽》等。他求学前后广读过同时代作家的作品如乔伊斯的《尤利西斯》。纳博科夫在日后虽然否认自己深受哪位作家的影响,但我们可以从《洛丽塔》等书的行文里看出乔伊斯等人的影响。他在欧洲教英文和网球的经历也很像乔伊斯的经历。纳博科夫也能用法语写作,并且下工夫研究过普鲁斯特的《追忆逝水年华》。《堂吉可德》之类的欧洲古典文学烙印在纳博科夫身上有多深,恐怕我们得细读他小说的文本,至少研究《洛丽塔》的人看出他文笔的“残酷”有塞万提斯的影子。
  
  纳博科夫1945年前后到达美国。1955年《洛丽塔》由巴黎的奥林比亚出版社出版。这家出版社是专业色情出版社,可见世人一开始都是怎样理解天才的作品的。美国的出版商让纳博科夫失望到想毁掉手稿。只有天才的艺术家才能理解天才的艺术。这“知音”的名单里包括作家格林和导演库布瑞克。60年代初,电影《洛丽塔》给纳博科夫带来声誉和金钱。他不用再教书了,可以专心从事文学创作了。1960年纳博科夫加入美国国籍后不久,他和夫人选择了瑞士日内瓦湖畔的悠然写作生活。尽管纳博科夫强调离开美国“纯属个人原因”,我还是觉得他的文化归属感在起决定性的作用。从国籍上讲,纳博科夫是个“美国作家”。从文化的乃至文学的归属上讲,他骨子里仍然是亨伯特式的欧洲学者兼作家。我印象里只有《微暗的火》里的诗人有美国诗人弗罗斯特的影子,而连这一点都是纳博科夫否认的。纳博科夫曾经说写《洛丽塔》是为了“杜撰美国”的故事,因为他此前一直在杜撰欧洲的故事。洛丽塔的青春狂野是否就代表纳博科夫理解的美国,我留给评论家去思考。我自己认为《洛丽塔》的主旨是揭示人类在性方面永恒的困惑。
  
  纳博科夫在回答记者采访时总是喜欢绕弯子。也难怪。一个作家在享受了创造的欢愉之后并不想让另一个不相干的人知道内心的真实感受是怎么样的,何况要面对公众袒露心迹。所以,他经常向记者描述的是抓蝴蝶和制作蝴蝶标本时的快乐。纳博科夫自己的作品在语言的韵律和色彩方面绝不亚于蝴蝶的斑斓,这是纳博科夫作品的魅力所在。纳博科夫自己说他的作品没有道德说教的用意。然而,一个作家的文字作品最低限度也代表他本人的价值观和审美情趣。像纳博科夫这种有着流亡经历和跨洋文化熏陶的人文知识分子,宽容和品位较完美地体现于一身,这也是他今天仍有魅力的原因之一。“《洛丽塔》有名,不是我。”然而,他终究不能否认洛丽塔是他的创造。
  
  纳博科夫一生不置产业。他和夫人晚年就住在旅馆里。日内瓦湖边的旅馆成了文学青年朝圣的地方。每年夏天他和夫人都要去意大利的山里去捕蝴蝶。他的蝴蝶标本一部分藏在哈佛大学自然博物馆,一部分在康奈尔大学。纳博科夫的蝶类学论文是让专门家也佩服的东西。有人说他的科学研究和文学创作并无二致。《洛丽塔》就是他的“人类标本”。我相信这样的议论,因为如此议论的人读了12遍《洛丽塔》!我现在对纳博科夫只怀着崇拜和好奇的心。至于评论和研究,我还缺少准备。所以去年《洛丽塔》50岁生日,我第一个反应是:“拿什么纪念你,纳博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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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可惜我那本书放了1个月了都没看...
时光飛逝,总有一天,所有变成回忆,但是…
我在,你也在,大家都在这,只为了寻找一样东西
那一段奇迹般的日子,会伴着甜甜的痛楚,都会在我们心底的最深处永远的回响着!

                               
                          ———honey&c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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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里面涉及 的LOLITA的概念已经和我们平时所说的相去甚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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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大家有空就去CN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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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lita这本书,不是给lolicon们看的…… — —

文学爱好者去读吧,幼女爱好者继续无知吧……这样才是美丽的世界~
KANON     AIR
风风雪雪之间 长梦不觉逾千载
庸庸碌碌七年 苍穹何痛泪霄台
恍恍忽忽复返 雨过天晴云破处
愕然相见   翩翩一羽似君来
如真似幻容颜

Julián·Liknight·Hu·de Milchstraß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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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什么和什么饿 - -!看的头昏昏了《洛丽塔》…………还是文字版
只喜欢看漫画、动画的人华丽的闪过→扑通→谁在地上乱丢香蕉皮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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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LS 的就是不适合看这书的那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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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lolita……
ms……
某刚买的时候叫得很凶阿……
呼……
读完倒是读完了……
惭愧……
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连感想都米……
唉……
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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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姆老师就说了这么几句话呀 XD


继续来考证


纳博科夫于1953年12月完成小说,根据他的传记作家布赖恩◎博伊德的说法,这部书稿曾被美国维京、西蒙-舒斯特、新方向、法劳、斯特劳斯和达博迪5家大出版社退稿,就连和纳博科夫签有首发协议的《纽约客》也不愿刊登。《纽约客》杂志编辑凯瑟琳·怀特对纳博科夫说,《洛丽塔》令她难受得要命。维京出版社的责任编辑帕斯卡尔·克威奇说:“谁出版这本书就要冒罚款或坐牢的风险。”
  
  郁闷的纳博科夫在沮丧之余,打算把《洛丽塔》的手稿扔进壁炉烧掉,妻子维拉把稿子抢了下来,维拉认为这将是纳博科夫最好的小说。在妻子的建议下,纳博科夫把小说寄到了欧洲,5年之后,《洛丽塔》被巴黎奥林匹亚出版社看中了。当时这家出版社虽然出版了亨利·米勒和让·热内的小说,但大多数出版物都是像《直到她消魂尖叫》、《我的手提包里有条鞭子》这样的色情作品。
  
  在这样一家出版社出版小说,纳博科夫并不情愿,他想用一个假名出版《洛丽塔》,但奥林匹亚的出版人莫里斯·基罗迪阿斯拒绝了。在出版社的要求下,纳博科夫最终同意用自己的名字出版《洛丽塔》。
  因此,我们正在纪念的这一天实际上是巴黎出版本书的日子。那是一本带绿色封套的书,带有奥林匹亚出版社的恶俗印记。
  《洛丽塔》灵感的“最初萌动”,纳博科夫后来写到,来自巴黎,时值1939年末或1940年初,当时他写了一篇始终不曾发表的短篇小说,内容是一个男人娶了一个垂死的女人,以便得到对方年轻的女儿,此人在卧轨自杀之前试图在酒店房间内诱奸那女孩。
   把故事的叙事角度从第三人称转为第一人称的突破性想法,最早产生于40年代中期,而这一点正是小说独一无二之所在,亦即亨伯特激情的迸发:“洛丽塔,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洛-丽-塔:舌尖上翘,分三步,从上颚往下轻轻滑落在齿上。洛-丽-塔。”
   纳博科夫在写作这本书的过程中,多数时候的境遇与亨伯特和洛丽塔所遇到的情况有相似之处。书中两人几乎是漫无目的地驱车穿过美国所有48个大陆州。而在50年代早期的那些暑假,他、维拉和他们的儿子德米特里,也会挤进家里的奥兹莫比尔老爷车向西部行驶,以便纳博科夫追求他为之痴迷的另一目标:采集蝴蝶。
   他们全家像亨姆和洛一样在汽车旅馆和旅游者小屋落脚,那些地方房间的墙壁薄得像纸,隔壁马桶的抽水声或者新婚夫妇的做爱声能够听得一清二楚。入夜,为求清静,纳博科夫常回奥兹车的后座,在一张张编目卡片上写下《洛丽塔》的故事。这部小说,不说别的,至少就像一封对美国这一纳博科夫的收养国不加掩饰的恭维信;另外,正如他后来写到的,也记录了他与美国语言的那种爱恨交织的恋情。写作过程中,他同时阅读电影杂志,摘抄自动唱机歌单上的曲目,坐在公共汽车上听青少年们的谈话片断。
   和许多有争议的作品一样,《洛丽塔》证实了没有什么比飞短流长的丑闻更有助于提高销售额。
  1955年9月,《洛丽塔》出版。不到3个月,它就引起了批评家的重视。英国著名作家格雷厄姆·格林在伦敦《周日泰晤士报》上撰文,认为《洛丽塔》是法国1955年出版的3本最优秀的图书之一。也有人不同意这个说法,《星期日快报》的编辑约翰·戈登言辞激烈地回应说:“毫无疑问,这是我读过的最下流的一本书。”
  
  在以后的几年时间,《洛丽塔》相继在欧洲各国出版。但从1955到1982年间,此书先后被英国、阿根廷、南非等不同国家列为禁书。
  
  欧洲的评论家从不同的角度对这本书进行解读,有评论家称《洛丽塔》是“衰老的欧洲诱奸年少的美国”的象征,但另有评论家认为:《洛丽塔》是“年少的美国诱奸衰老的欧洲”的寓言。
  写童话的作家格林是《洛丽塔》的第一个知己,当年他统共选了3本书做评论,《洛丽》是其中的一本。美国版《洛丽塔》是1958年出版的,书出版后在畅销书榜上停留了6个月。此后,小说流传全世,先后多次被好莱坞搬上银幕。看过电影《洛丽塔》的观众比读过小说《洛丽塔》的读者多得多。
  
  
  1958年,美国的普特南出版社的年轻编辑沃尔特·明顿从自己的女友、一个巴黎拉丁区的歌舞女郎那里听说纳博科夫出版了一本“禁书”,他好奇地找来一看,立刻向出版社的老板推荐,《洛丽塔》就这样在美国获得出版机会。
  
  一些保守的读者向出版社提出激烈抗议,谴责他们出版一部“色情、淫秽”的书。由此,在当时的美国并不知名的纳博科夫顿时成了报纸、广播里的新闻人物,《洛丽塔》也因此成为畅销书,在6个月的时间里,击败了帕斯捷尔纳克的《日瓦戈医生》,在当时的《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占据第一位。这一年里,女作家伊丽莎白·珍妮维在《纽约时报书评》上发表文章,说《洛丽塔》是她“多年来所见最有趣的书之一”,也是“所读书中最悲哀的一本”。
  
  虽然《洛丽塔》在美国出版了48年,但直到今天,在乡风保守的美国南方小镇公共图书馆,仍然看不到《洛丽塔》这本书。根据小说改编的同名电影《洛丽塔》也从来没有在美国南方的基层电影院里放映过。
  
  随着时间的推移,《洛丽塔》在世界文坛的影响越来越大,在文学史上的地位也越来越高。2001年,英国新闻界把《洛丽塔》选为二战以来影响世界的100部名作之一;甚至有人把《洛丽塔》、《尤利西斯》和《追忆逝水年华》共同称为20世纪三大经典文学名著。


作者与妻子薇拉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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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凶恶的天使--记俄裔美籍作家纳博科夫的妻子


作者:吴君 编译
 
    最初以色情读物出版的长篇小说《洛丽塔》,曾先后三次被好莱坞搬上银幕,这个“小女孩”不仅为其创造者——俄裔美国作家弗·纳博科夫带来了巨大声誉,还给他带来滚滚财源。作为作家,纳博科夫的一生有许多令人费解的东西,这是否与对其创作生活有重要影响并被褒贬不一的妻子有关?

    维拉·纳博科娃的命运和其他作家的妻子一样,既被赞誉包围,又难免受到谴责。她扮演的角色之多在作家的妻子中堪称第一。她既当评论员、秘书、翻译,又做听众、编辑和遗嘱执行人。也有人把她称做铁腕女人、独裁者。纳博科夫本人则把她看做自己的翻版,一个和他用同一尺度制造出来的人。

    戴狼面具的姑娘

    他们的相识具有神秘色彩。第一种说法是纳博科夫式的:“我是在柏林的一次侨民募捐晚会上认识了我的妻子维拉·斯洛宁。我们早就应该认识,在彼得堡,在朋友那儿做客时就该认识。”可是在俄罗斯,他们之间跨越着一条社会鸿沟,命运安排他们在柏林相遇,而不是在彼得堡。
    舞会上她带着黑色的狼面具,这位神秘的女士领着西林(纳博科夫当时的笔名)在夜幕笼罩的城里散步。她拒绝摘下面具,好像是为了让纳博科夫更专心于她的叙述,不因她的美丽而走神。纳博科夫聚精会神地听着,因为她评述的是他的作品。一位美丽的陌生女人对自己作品中人物的关注不能不使年轻的作家得到很大的满足。出于感激,他写下了诗歌《相遇》,描写浪漫的散步和神秘的面具。维拉明白,面具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俄罗斯文学的精神也弥漫在第二种更加大胆的说法中:维拉对纳博科夫—西林的诗刚刚有所了解,就像奥涅金的塔吉娅娜一样,主动邀他到桥上约会。她把西林的文集读得滚瓜烂熟。命运归命运,但维拉为这次见面还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当然,维拉并不喜欢她的丈夫像个旁观者似地谈论这件事。一次,当纳博科夫准备向一位美国学者谈及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时,维拉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转向这位好奇者问:怎么,您是克格勃?!”
    维拉·叶夫谢娅·斯洛宁的家境并不富裕。父亲学的是法律,但最终没能成为律师,反倒成了一名木材经营商。1920年他被迫离开俄罗斯,因为那时的俄罗斯已不再需要精明的企业主。到柏林后,他开了一家出版社,出版进步书籍。维拉就在出版社帮父亲忙,直到通货膨胀掠走了所有的财产。
    斯洛宁家的三个女儿都受到了良好的教育,维拉是中间的一个,三岁起开始读书,有着惊人的记忆力。后来她成了“纳博科夫的备忘录”。纳博科夫记不起引文甚至自己的文章时,维拉马上能给予提示并轻松自如地大段援引他小说中的片段。她还能熟练背诵普希金的长篇叙事诗《叶夫盖尼·奥涅金》。保存在她头脑中的记忆仿佛计算机中的硬盘,随时可以给纳博科夫提供他们共同生活的岁月中有价值的信息:譬如他们的儿子米佳三岁时穿的夹克衫的颜色等非常具体的事情。
    侨居国外的生活和革命前在彼得堡的生活有着天壤之别。叶夫谢依·斯洛宁并不为女儿的婚姻感到高兴。可这要在俄国,纳博科夫可是很多人倾慕的对象:他出身显贵,身上流着贵族的血液。作为商人,斯洛宁明白:在这儿——国外,写作不能给生活提供任何保障。但维拉是个有主见的姑娘,她根本不征求父亲的意见。有一天,他们到她父母家吃晚饭,维拉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今天早上我们结婚了。”这就算告诉了父母他们的婚事。

    妻子

    纳博科夫是个已习惯于清贫和自由的人,有了妻子,就意味着失去自由,就得考虑未来,就得有计划地开支。他很快就发现,维拉是个可以共同进行创作、可以风雨同舟的志同道合者。因此,他继续当着收入微薄的补习教师。维拉·纳博科娃忍受着杂乱无章的生活。事实上,他们一辈子都是在出租家具的房子里度过的。当熟人问及他们的儿子米佳住哪儿时,他总是回答:“路边的一幢小房子里。”
    纳博科夫不会开车。还在他们共同生活的最初日子里,他就列了一张让人啼笑皆非的清单,明确指出哪些是他不会而且永远不准备学会的,其中包括:开车、打字、说德语(在德国生活那么多年,就是不学德语,因为他讨厌德语)、合上伞、与俗人交谈。这一切都是维拉替他做,直到生命的终结。
    纳博科娃还在外面工作。即使作家成名后,他们在柏林的生活还像以前那样拮据。维拉就职于一家律师事务所:打字、速记、复印、翻译,工作繁杂,令人难以忍受。而纳博科夫却只做一件事——写小说。在一本接一本的写作中,他们惟一的儿子米佳诞生了。孩子刚出生时纳博科夫有点伤感,因为维拉只顾忙着照顾孩子,他无法向她口授小说了。他曾抱怨,孩子妨碍了他的工作。
    为了逃离法西斯的统治,作家全家搬到布拉格,随后又迁至巴黎。不久,维拉从熟人那儿得知自己的丈夫正与一个叫伊林娜的姑娘热恋,但她沉默着,等着丈夫的决定。纳博科夫承受着感情的折磨,不断地给伊林娜写信。情人各方面都很出色,懂得很多诗,酷爱狗,甚至还靠给狗理发挣外快。对纳博科夫要求的品味而言,这是他一种离奇的选择。命运真会捉弄人。
    维拉让纳博科夫自己选择。他选择了家庭,但不知什么缘故没有马上和伊林娜断绝来往,还是偷偷地给她写信。对丈夫模棱两可的做法,维拉采取的是不再跟他说话。在这场感情纠葛中,纳博科夫一直是倾向于维拉的,可能在这天平上不仅有爱情,还有健康等实际的砝码。

    秘书

    纳博科夫在美国康奈尔大学任教期间,维拉去听他的每一堂课。她一手搀扶着他,另一只手抱着一摞书。她总是坐在第一排或离讲台很近的地方。纳博科夫教授的眼光通常都看着维拉坐着的方向。实际上,所有的课确实也是讲给维拉听的。他称她为自己的助手,维拉帮他做各种事,甚至还当主考官。上课时,有时他忘了引文(这是常有的事),维拉会以最快的速度给他提示。她还分发提纲,用粉笔在黑板上写字…… 
    在大学生中间,这一切引出了五花八门的阐释。有人认为不是纳博科夫给学生打分,而是他的妻子。这一说法的拥护者向维拉谄媚,以博取她的好感。当纳博科夫的助手严格预审文章,并写出评语时,她会在教室门口截住他,提高所有的分数。
    学生们不明白老师为什么要带着妻子来上课,所以十分谨慎地对待她。他们不敢和她说一句话,而她反正也乐于专注于丈夫的事。大学的同事们都羡慕她惊人的记忆力,也为她对纳博科夫非同寻常的忠诚肃然起敬。
    有一所学校在研究讨论是否把纳博科夫作为候选人时,一位老师指出:“录用他有什么用?所有的工作都是他夫人做的!”纳博科夫在瑞士的邻居也经常看到驾驶汽车的维拉高傲的侧影。这还引出了别的传闻,说写小说的正是维拉本人,而不是纳博科夫。
    她的一生都在处理公文。由于她具有为纳博科夫调整和修改文章的独特能力,许多年一直忙于“誊清”他的手稿——把手稿从书写体变成印刷体。她还有权删除某段文字。也是她建议把《叶夫盖尼·奥涅金》译成英文。为此,她做了大量的工作,打印了3000多页译文。
    他们的日常生活中也有令人难以置信的事。纳博科夫一直没学会使用电话,他不会与俗人交谈,以他名义打电话、接电话的永远是维拉。
    她与出版社签订出版合同,说服出版商做出让步,提高稿费。她代他和别人通信,使他免受那些想与他认识的人的打扰,而他只是签上自己的名字或写上同意二字。她写的许多信件都这样开头:“弗拉基米尔已开始写这封回信,但又不得不去忙别的事,所以就由我来代笔……”
    这样,维拉·纳博科娃在读者和世界之间建起了某种空中联系,她为自己树立了别人不可企及的威望。或许,这对纳博科夫来说也是必需的。他的性格中有卑劣的一面:他喜欢愚弄传记作家,和报社记者吵骂,撕碎朋友的书,为躲避与人打招呼而假装近视。维拉用公文语体写着彬彬有礼的回信,有时,纳博科夫也模仿维拉的口气、以她的名义给人写回信。这些游戏把传记作家们的头脑搞得一片混乱。维拉每天需花五六个小时写回信,平均一天15封。

    垄断者

    维拉就像一台已调整好专门来支持丈夫的机器。他俩都是劳作者,只是所做的内容不同。纳博科夫像一个创造者,创建着世界,让人们生活其间;而维拉则把一切整理得有条不紊、干净舒适。她能给他稳定、可靠的感觉。的确,纳博科夫对日常现实中的一切都没兴趣,包括授课和出版书籍之事。有传言道,是维拉强迫他去大学讲课,因此,他所到之处都有她陪着。
    从另一角度,她的寸步不离也使他失去了与人进行正常交往的可能。在纳博科夫与人交谈时,她会打断他的话,猛地站起身……谈话者也就明白,会面该结束了。
    在有些回忆录中维拉被描写成一个凶恶的天使:她把西林从侨民文学界拉出来,绝对控制他和朋友们的见面。她也承认,与纳博科夫相比,她对别人的要求更加严厉。她的双眼能很快发现别人的恶劣品质。按学生们的叙述,纳博科夫并不厌烦与人交往,他拒绝与人来往可能是维拉独断专行的结果,她是个主观、多疑、态度生硬的人。
    纳博科夫不止一次强调指出,他不一定非要回到祖国。他心中的俄罗斯时刻与他在一起:那就是他童年的世界、他的儿子和维拉。而正是她用他们相似的品味,对优美、纯粹语言的热爱营造了一个舒适的俄罗斯环境。
    当然,他们感兴趣的方面并非绝对一致。与纳博科夫不同,维拉热衷政治,对绘画和戏剧入迷。但是你想拖纳博科夫去看戏,那绝无可能。他不喜欢养宠物,而维拉则在自己的房间内挂满了朋友饲养的猫和狗的照片。
    纳博科夫小说中的妻子们都是只会干把美好的事物扼杀在萌芽中的恶魔,《安静、温顺,却又螫人的女人》中辛辛纳图斯的妻子玛尔菲卡,《天赋》里车尔尼雪夫斯基的妻子都属于这一类人。作家也创造了另一类人物,如长篇小说《普宁》中用进步来掩饰庸俗的丽莎。
    维拉跟她们中的任何一位都没有相似之处。她多次说过,纳博科夫有自己的品位,不会把她放到作品中。但作家还是部分地(这可不是耍花招)把纳博科娃的某些特点、特征、对话融入他创造的主人公身上。但直觉告诉我们,认清最真实、最本质的她永无可能。
像喜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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