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罗生门
暮秋。
雾正浓。他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好冷,他这样抱怨道,怎么会这么冷。他感觉身体在抽搐,事实上正是如此。他睡在公共长椅上着了凉,现在正感冒着。
放着不管的话会变成重感冒吧,说不定还会变成肺炎。他想着这种无聊的事情,把身上正穿着的所有衣物都扣了个严严实实----不管是衬衣领口的那一颗扣子还是外套袖口的扣子----他想尽力不让冰冷的空气从任何一个空隙的地方钻进来。他穿学校的制服,黑色的外套黑色的长裤,里面则配白色的很普通的衬衣。
他很不舒服所以脸色苍白。这让他看起来很象漫画里的人物,甚至都没有加上网点,单纯由黑白二色组成。
回到一开始的话题,他走在无人的街道上。为什么无人,是因为现在不过是早上四点整。四点整的话在这个小城,就连清道工也没有出来工作。在这样暮秋的初晨,他们一般会在五点左右,才会拖着一人高的大扫帚,呵欠连天的出现在待清理的街道上。为什么雾这么大,他以前不知道早上几乎没有阳光的时辰还可以起这么大的雾。这对于他来说真是少见。他不常这么干,如果四点整还醒着的话,以前不都是在上网或者温习么?那样的通霄根本来不及看外面。他感觉很新奇。看着头顶发出的黄光晕了一片,给雾染了色。不远处其它的灯杆与树变得很暧昧,淡淡地析出黑色的轮廓。
他感觉自己象进入了另一度的空间。他感觉惴惴不安,独自一人的恐惧和一种异样的兴奋。他感觉自己步伐空虚,心跳碰碰作响。
路两边巨大的银杏树正在落叶,落得很快。一天没扫,地上就已经几乎被黄叶所覆满。他走在清脆而柔软的叶片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如同走在森林的土地上一般。
近旁的街道否认了这一点。
他漫无目的的走,身体被强大的恐惧感所摄住。咯吱,咯吱。他似乎是刻意或是不经意的在扩大着自己恐惧的知感。咯吱,咯吱。不明所以的更加害怕起来。咯叽!咯吱!脚下落叶的声音显得愈加大了。这听起来真让人慌心,所以他的步伐加快了……
咯吱!咯吱咯吱!呼……哈……咯吱咯吱……呼……呼……
明明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吗?为什么还会这样的害怕?不是已经不在乎了么?
害怕什么?他们?不……正是因为已经不会再顾虑什么,才达到了现在的状况的吧。不知不觉已经跑过几条街了,雾渐小了,天却没有要亮的意思。他磕磕拌拌之后渐停了下来。巷前响起了沉闷的碰撞声,在屋檐挂灯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一个貌似是做早点的老伯,拖着炸油条用的大炉子,从屋内走了出来。老伯发现了他,怔了一怔。
他很少来这边,看着周遭不认识的环境,他努力想记起来。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从这里出去应该能到河边。他似乎想是找一个可以安心的地方一样,试图快一点过去。
到达河堤上时,周围仍是一片昏暗。对面的路灯的光划破雾霭,直射过来,没有一点声音,他想,这个城市正在安睡。他走到堤防上选了一段石阶坐下来,想要迫使自己镇静。他现在正兴奋着,脸上是止不住的颤动。似乎他是个将赴战场的士兵,和或是一个待刑的囚徒。他觉得他知道“战场”或者“极刑”是什么。他的直觉是正确的。正是那样的东西,他所需要面对的东西,让他沦落到现在的地步,为恐惧,畏怖所包围。
是他早已决定要面对的,面对未知的未来。
他愈加激动起来,为自己的“伟大”而无比兴奋。同时他又变得更加地惧怕,惧怕这个陌生的世界过于动荡,根本不会象现在一样寂静。他怕醒过来的世界失去了薄雾的保护,会太过尖锐。也许风吹了雨打了,自己便会不知所措伤痕累累。
即便是这样,他也努力告诫自己,这是完美的决定,如果只好因为飘摇不安就放弃的话,就太不象自己了。他慢慢地站起来。
他望向东边,那里有未开垦的山与平原,他知道第一缕阳光会从那里透出来,他过去常常朝向那边看日出,而在这里的视野实在是十分开阔。
白雾散掉了,即是这样也很冷。他唇发干,遂卷动舌头舔了舔。山间有了些光线,那些视野里的东西都镶上了金边。这也许看起来很美,他却有些排斥。
空无一人的世界么?
一直这样多好,保持模糊的模样入眠。那些边角,在看来是分外刺眼。
他感觉大地正在蠢动,传出心跳厚重的声音,仿佛一个巨人即将站起,带给人以庞大的压迫力与存在感。
他痉挛般地抽动了一下身体,因为还是感觉很冷。太阳透却出了小半边身子。身后堤防的石板地上投射下影子。影子渐渐变深,看起来是一扇缓缓推开的门扉。
时代的风雨大作,他看起来象是在罗生门下,等待雨住的那个仆役。
他的下落,没有人知道。
Fin.
继续说废话……
终于出菲林了……这文写了两遍,第一遍最后砍掉了,还真是恼人啊……
依旧是在下半夜的,厄,我看看……三点二十分,把这玩意儿解决了,等下再去挤一管子钢笔水,削两棵铅笔,差不多就可以睡了。
都快成夜猫子了……
说起文章本体的话,毋用置疑这是选的风雨飘摇一题。征文选题越来越刁钻古怪了呢……(最后一个看图说话还标明了18X内容除外……拜托啊……)
内容是一段描写少年与后半夜到初晨的时光的文字。为了写实在一点我甚至还在前天偷跑出去,在学校外面河弯的堤坝上看了一下日出……
少年是跑出家来的,这点很明显。文中没有提及,到底是什么事情呢,当然一切都可以。哪样又不行呢?
真正及题的地方是少年孤独地疾走和对未来的恐慌。现实的社会会如何接纳这个少年?这个时代本身就可谓是风雨飘摇。
少年的下落呢,正如龙之介所写的那仆役一样,在那样如同尸体堆砌起来的罗生门的时代里,“无人知晓。”
好了这心血来潮的玩意到底能博好评几何或是骂声多少,我可是瞪圆了眼在看喔。
期待十一月的征文呢,真想得到那传说中的“伪丁香小姐西园美鱼子酱勋章”(你说看起来好象和传言中的有点不同?那是你眼花啦……)啊。
三点半啦,去准备明天上课要用的东西去了。
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的艾 2008 Oct 05 3:30 A.M.
艾草歌 最后编辑于 2008-10-11 18:5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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