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澄舞,拿着剑的女孩。冰冷,难以亲近。夜以继日地守护着学校,孤单地对抗着常人看不见的妖魔。
说她是怪力乱神的信徒也好,说她是不懂风情的冰山也好。她白天守护在佐佑理身边,晚上守护在学校的走廊里。几乎没有人看见过她的笑容,也没有人看过她的泪水。因为她一直生活在谎言里。
戴着面具的佐佑理,生活在谎言里的舞,她们几乎是近乎相同的存在,彼此心照不宣,仿佛檞寄生一样从对方身上汲取自己需要的养分,坚韧而顽强地活着。
在舞还年幼的时候,母亲的重病竟然因为舞天生具有的神气力量而治愈,但原本期待的完美结局并未遂心的到来。充斥在舞童年回忆里的,除了微薄的欢乐,就只剩下满坑满谷的被人视为妖物的唾骂和厌恶,以及颠沛流离。散落满地伤,黯然不复往。
她曾绝望地以为,这一生不会再有人能理解她,接纳她。直到七年前,佑一在麦田里从躺着出神的她身上一跃而过后,兔子耳朵和两小无猜才第一次在少女的生活里成为永恒的印记。
佑一没想到,自己被封锁的记忆里包含着如此之多的“快乐”和“悲伤”。当他七年后回到这个小镇,并愿意陪在舞身边对抗妖魔的时候,才逐渐明白了。为什么每次舞消灭一只妖魔,她的身体就会增加一处重伤。
谎言的世界,舞生活的世界满是谎言。
妖魔是谎言,“蜂蜜小熊”和“碰碰狸猫”也是谎言,“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更是谎言!舞从来没有一刻,是在七年前佑一离开后,生活在真实里。她曾相信过那个麦田里的男孩子会接受自己,只是男孩子即将一去不复返,为了挽留他的脚步,她脱口而出“我们玩耍的地方被妖魔占领了”的谎言。
于是挖土机和钢筋水泥真的侵占了麦田,高楼大厦和校园被陆续建立起来,那个男孩子始终没有回来,剩下的只有舞一个人在两千多个夜里踯躅惆怅的单调身影。她要守护承诺,她要守护谎言——即便当初的承诺变成了谎言,七年后的冬天,谎言却没有变成承诺。本来就没有什么妖魔的存在,那妖魔不过是舞的四肢和心脏。她年前说了一个谎言,明明知道是谎言,却还强迫自己相信它,然后顺理成章地生活在了谎言里,并为了这个谎言堵上了给予佐佑理之外,剩余的另一半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