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哎…你說的侵略是指那個侵略嗎?」
我跟少女目前正從山間停車場的位置走下坡。
雖然說是共同行動,但其實我不只是對目前的狀況而已,就連對自己的事也因失憶的關係完全不了解,所以實際上就是少女帶著我一同行動。
從原本開闊的停車場走下坡,一路上的道路雖然都是看上去有經人維護的柏油路,但由於仍然是未經開拓的山區的緣故,導致原本就因天色而昏暗的環境,被密集的林木又再次降了一級明亮度。
【少女】「不然還有哪個侵略」
具少女所說,這個世界目前正在遭受外來的侵略中。
我會疑惑應該也是非常自然的…大概吧。
畢竟不管是誰,在我的認知裡如果有一天突然被一個陌生的少女說這個世界正在被侵略,有常識的人都會疑惑對方到底在胡說八道才對。
只可惜今天在這裡聽少女說話的我別說常識了就連記憶也沒有……所以只好暫且聽聽少女接下來的說明。
【少女】「看到對面山頭的那座塔了嗎?」
少女指了指勉強能從樹蔭空隙中窺見的遠景裡,某一座山的頂部。
如同少女所說的,雖然天色昏暗,且有些起霧,但仍然能隱約看見在那裏好像有一座高塔。
【少女】「那玩意兒我們管叫作『啟動針』,或者更通俗一點有個更貼切的名字叫作『挑戰者之塔』」
少女開始向我解釋。
所謂的侵略,和人類之間所發生的戰爭侵略不太一樣。
這個世界所受到的侵略是以掌控這個世界為目的的侵略。
由於規模已經大到世界等級,因此一般的通過武力制壓來達成的侵略實際上非常不切實際。
而用來達成侵略世界目的的『道具』就是少女剛才所提到的『啟動針』,『挑戰者之塔』了。
【少女】「一直說侵略侵略的,我想你應該也挺好奇到底是誰又為了什麼目的侵略的吧」
說著,少女把抽完的菸隨手丟到一般然後繼續前行。
亂、亂丟菸蒂……
雖說是有經整修的柏油道路不會起火,但實在是有點看不下去的關係,我忍不住代少女把菸蒂給踩熄後才繼續跟上。
【少女】「說實話我們也不清楚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麼。因為講白了侵略世界的是像神明一樣的上位存在」
【少女】「別說接觸交流了,我們連見都沒見過對方麼面,所以甚至連對方是單一對象,還是複數,甚至是有組織的都不清楚」
【我】「……呃。等一下。那你們(?)是怎麼知道對方是怎麼樣的存在的啊?」
少女一邊走著,一邊拿出新的菸與打火機來。
隨著喀嚓地摩擦聲,原本自然新鮮的空氣又再次被人為的空氣汙染給毒害了。
【少女】「很簡單。因為我們雖然沒有跟『侵略者』見過面,但是有跟『上位者』見過面」
【少女】「我們所了解的一切都是從『上位者』的口中得知的情報」
少女說了。
上位者當中,除了有像這次想侵略這個世界的侵略者以外,還有單純地想在下位世界『觀光旅遊』的遊客。
而在那些遊客裡面,有些上位者對世界會怎麼樣漠不關心,有些上位者則會想阻止被侵略者破壞。
就好像有些惡質的遊客在觀光地胡作非為時,一些同為遊客的人會選擇視而不見,一些人會選擇上前阻止一樣。
被說成宛如神明般的上位者其實也有各種立場與個性,並彼此為著不同的目的而行動。
【少女】「話說得有點偏了。回到挑戰者之塔上來吧」
少女向上吐了一口煙後繼續說道。
【少女】「關於挑戰者之塔的詳細運作原理,由於是上位存在所製造的道具,說實話對於下位存在的我們而言根本無法理解」
【少女】「所以我們所掌握到的情報只有,如果不希望被侵略的話,就一定要在挑戰者之塔完全啟動前阻止,並破壞它」
【我】「破壞?!」
我驚地重新望向遠處的那座被立於山頂的高塔。
雖然不知道那座山到底有多遠,但從這座山裡也能明顯可見那座塔的這點來判斷,那被叫作挑戰者之塔的東西少說也有幾十公尺才對。
大概也是從我的驚慌中了解到我的疑慮了。
少女緊接著做了說明。
【少女】「關於破壞手段,不是用常規的物理手段,而是要對塔進行『攻略』」
【我】「……攻略?」
【少女】「對。攻略。所以那玩意兒才會有個叫作『挑戰者之塔』的俗名」
少女解釋道。
挑戰者之塔會根據侵略者的設定,導致塔的特性,特徵有所不同。
但不論是怎麼樣的挑戰者之塔,都會有個共通點,那就是塔內會像是遊戲一樣被設置與樓層數相等的關卡,並會在各層通往下一關卡的出入口安排『守護者』。
【少女】「攻略的最終目的地就是到達頂層,並破壞存在於頂層的塔的『核心』」
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難。
少女補充了,『守護者』一般會隨機從那個世界裡選出那個世界裡各個領域中,適合的最強的人成為『守護者』。
而且『守護者』並不是真的找來那個人,而是複製那個人的資料情報,做出一個完美的複製人來的關係,所以一般而言『守護者』都會是被選上的人的全盛期為基礎進行複製。
所以即使我們找來了本尊,讓本尊與『守護者』進行對決,更多的時候本尊通常會是敗北的一方。
【我】「……那這個世界不是沒救了」
我忍不住吐槽了。
那簡直就像在玩只有敗北劇情的遊戲一樣。
不過接下來少女就反駁我了
【少女】「雖然視情況的確會變成那樣,但倒也不需要那麼絕望就是了」
【少女】「因為挑戰者之塔還是有一定程度上,有助於攻略者的漏洞存在」
【我】「漏洞?」
【少女】「比如,第一點。正常而言,每個關卡只會被安排一名『守護者』」
少女背對著我,豎起手指開始舉例。
【少女】「少數會有例外變成兩到三人,不過基本上會有那種情況是因為被選出領域的『最強』不是某個人獨享的名號,而是複數人一起共享的名號」
【少女】「所以說實話那是屬於非常罕見的情況,而且即使有那種情況,頂多就是多一兩個人而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少女接著說道。
雖然各個關卡的守護者數量有限,但挑戰者方,也就是要進行攻略的攻略者並沒有被做任何限制。
換句話說如果對方是世界最強的空手道大師,極端一點,我們可以找來一萬人通過人海戰術輾壓。
【少女】「雖然挑戰者之塔一旦被樹立,那個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會在短時間內全部消失,所以現在舉例的戰術並不可行就是了」
【我】「那不是沒意義了嗎…?!」
【少女】「嘖,不要我說一就只接收一好嗎」
【少女】「雖然沒有一萬人,但光我們現在有兩個人就能二對一,就更別說如果有找到其他人的話了」
【我】「…對,對喔」
少女誇張的嘆了一口氣。
【少女】「再來第二點。『守護者』沒有打敗的必要」
【我】「咦?」
【少女】「雖然聽起來像是遊戲一樣,但是跟遊戲裡的關卡不一樣,挑戰者之塔的關卡不會有一定要打敗『守護者』才能到下一關的設定」
少女說了,守護者雖然會極力阻止攻略者進入下一層,但再怎麼樣也人數有限,如果有一個人能拖住守護者的話,那麼其他人趁機前往下一關的戰術也可行。
【少女】「極端論,只要能破壞塔的核心,我們甚至不需要和任何一個『守護者』做正面衝突」
雖然實際上不可能做到就是了。少女如是補充道。
【少女】「然後是第三點,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
【少女】「『守護者』只會從那個世界裡的人作挑選」
舉起第三根手指後,少女也同時轉過身來面對我。
【少女】「說了這麼久,也該和你作自我介紹了」
【雪菈】「我的名字叫作雪菈。雪菈·沙堤雅。是從別的世界被派來這裡破壞塔的異世界人」
【我】「異世界人…」
本來應該會是驚人的自我介紹,在聽過有關侵略者與挑戰者之塔的事情以後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我】「抱、抱歉……」
因為失去記憶沒辦法回以自我介紹的關係,我忍不住道了歉。
【雪菈】「幹麻道歉…」
【我】「呃,因為我沒辦法跟妳做自我介紹?」
【雪菈】「我看起來像是會強迫記憶喪失的人做自我介紹的人嗎…」
我猛地搖頭否定。
【雪菈】「不用太放在心上了。反正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是什麼來歷而已」
輕嘆一口氣後,少女——雪菈——轉身繼續向前走,然後接著剛才的話題往下說明。
【雪菈】「說到哪來著了」
【雪菈】「喔對。『守護者』只會從那個世界裡的人作挑選」
邊聽雪菈邊走了一段時間,總算是看見我們要走出的山腳了。
然後我就發現到,山腳處似乎有幾個人正在那裏像是一直在等待我們的到來一樣,從不遠處的山腳向我們揮手。
【雪菈】「換句話說,即使是對這個世界而言的最強,只要從別的世界把更強的人找過來的話,就算是相同領域的強者也是有可能通過正面突破的手段攻略守護者」
和一臉茫然的我不同,雪菈一邊跟我解釋的同時,也向山腳的幾個人回以揮手。
【雪菈】「雖然說實話我並不覺得自己有資格稱道最強,不過至少跟我一樣是從異世界來的另一個人應該是足以匹敵這個世界的最強的可靠的傢伙」
因為背對著我的關係所以無法窺見雪菈的表情,但總覺得說明這件事的雪菈,並不像是在自滿同伴的可靠,反而還有一點……落寞的感覺。
然後,就在我們邊走邊說的過程中,不知不覺也終於來到了山腳下。
在山腳下迎接我們的,是兩男一女。
迎接我們的女性是一名看上去跟雪菈差不多年齡的黑長直少女。
而另外兩名男性,一名戴著白色面具,另一名則是身穿黑色風衣的眼鏡男。
好像是本該跟那三人在一起的人不在一樣,雪菈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向黑長直少女提問道。
【雪菈】「……喜鵲人呢」
【黑髮少女】「真抱歉。我也不清楚。剛才只是稍微一個不注意而已那孩子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聽到黑髮少女的回答後雪菈像是有些頭疼似地捂住了額頭。
但雪菈也不把心力放在那上頭過久,立即就轉身開始代我向眼前的三人做起介紹。
【雪菈】「……好吧。先暫時不管她了。有個新的同伴要向你們介紹」
【雪菈】「這個人是我在途中遇到的記憶喪失的人。在這個時間點,而且還是在可以說是塔附近的地方剛好出現失去記憶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鑰匙(key)的關係,我就把他帶來了」
【我】「請、請多指教……」
首先向我伸出手來示好的人是身穿黑色風衣的眼鏡男。
【咲夜】「鳳咲夜。不管你是不是我們要找的鑰匙(key),同為這個世界出身的同伴,接下來就請多指教了」
在我握完手回應對方後,緊接著過來向我伸手示好的人是白面具男子。
【瞬】「我是時風瞬。叫我瞬就可以了。雖然我們的相處可能會是直到挑戰者之塔攻略完成為止的短暫時間,不過就讓我們好好珍惜這難得的相遇吧」
最後……
【雪乃】「……雪之下雪乃。先說好,我可不會像他們一樣跟你握手」
好像是對剛才為止的自我介紹流程有意見一樣,黑髮少女——雪乃——看上去有些不滿的說道。
【雪乃】「不過既然成為同伴了,有需要的話我也不會吝嗇出手幫助的」
【我】「……謝謝」
在自我介紹告一段落後,
【雪菈】「好了。自我介紹就到這裡為止吧」
【雪菈】「其他同伴們還在等著,得趕緊找到喜鵲後去攻略挑戰者之塔才行」
雖然時間似乎很趕的樣子,讓我沒能提出疑問。
不過從雪菈的話中可以知道,除了在場的三人,以及失蹤?的被叫作喜鵲的人以外我們還有其他同伴的樣子。
【咲夜】「哦?看起來我們好像沒有必要那麼做了唷,雪菈小姐」
【雪菈】「什麼?」
咲夜用手指了指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我們附近民宅屋頂上的一名白色長髮的少女。
身穿黑衣,手握鐮刀的少女的形象不禁讓人聯想到死神。
如果不是錯覺,那名少女似乎在盯著我看。
【被稱為喜鵲的少女】「你就是鑰匙(key)嗎」
白髮少女的提問聽起來沒有任何感情波動。
那就好像是為了確認般的詢問,但卻也對答案不抱有任何期待一樣。
【我】「我…」
正當我在煩惱該如何回應白髮少女時,
【雪菈】「喜鵲!已經沒時間了!我們該走了!」
雪菈便插入其中強行打斷了我們之間的對話,並同時與其他三人用眼神交流後,有些刻意的用力拍打了我的背膀。
【我】「好痛!」
【雪菈】「哼。沒時間在這裡發呆了,再不快走,世界就要被侵略了」
於是,就在我心中還留有許多疑惑的狀態下,我與雪菈、咲夜、瞬、雪乃、喜鵲等五人開始以立有挑戰者之塔的山為目標動起了腳步。
到底這個世界最後會怎麼樣,以及結果鑰匙(key)是什麼,我還是一無所知。
只知道……留給我們的時間似乎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