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 [短篇]星空下
第一夜·叛逃的魔使
“呼……呼……”
我在林中疾奔着。
追杀我的人紧跟在后面,我们相距不远。
他全身散发的强烈魔力气息刺激着我,
让我不得不加快速度。
只要速度稍微慢一些,就可能会被他追上。
“别再白费力气了,你是逃不掉的。”
追杀者的话没有错,无论我怎样逃跑,都不可能脱离执法会的掌控——对于我的行踪,他们是一清二楚的。
更何况,已经在前天晚上遭到执法会另外两人暗算而受伤的我,已根本没有余力去对付执法会的追杀者。
但是,我不会轻易放弃……
只要有机会,我就会尽全力去抓住。
嗞……
充斥着魔力的压迫感再次袭来,我感觉到对方的魔力与我之间的距离已经逐渐拉近了。
不知道是对方加快了速度,还是我的速度正在变慢……
“再不听从警告的话,我就要直接行使武力了。”
对方声音严厉地下达了最后通牒。
我没有理会,还是不停地跑着。
嗖!
我感觉到脸颊一阵剧痛,一道蓝色的光芒擦面而过。
……毫无疑问,对方已经开始实施攻击了。
“真是的,这样果然不容易击中吗。”
追杀者像是在自言自语,但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我耳中。
我看看四周,这里林木茂密,也许上树奔行会更快一些。
我一抬腿踩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然后径直直向上踏去。
“你上树也没用!”
下面一声爆响,有什么东西划过我的腿边,我一脚踏空,身子直向下坠落。
为了不让自己直接坠落地面,我在空中奋力扭转过身体,正面向下,瞧准时机刺出了手中的长剑。
剑尖刺入地面,受到阻力而弯曲,我随即借助这点弹力将身体向后弹去。
“受了伤身手还这么利落,不愧是原送葬者的一员。”
我看见了追杀者,他站在距离我不过两米左右的地方。
我与他一直是处在追杀与被追杀的关系中,而我也一直是用后背来朝向他的。
所以,这是我第一次看清楚他的相貌。
略显矮小的身材,如流线般漂亮的银色长发,射出精光的双眸,以及还显得有些稚气的清秀脸庞,这些都让我感到惊讶,因为他的性别……
……不,应该说是她的性别。
他竟然是个女的!?
“怎么?”
她看见我在盯着她,厉声问。
“没想居然是个女孩,我一直以为追杀我的是个男人。”
“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不止外表,连生气的声音也显得有些稚嫩,年龄至多也就十七、八岁吧。
居然连这么明显的声音都没能分辨出来,我也太慌张了。
这么年轻就进入执法会担任执法官,可以说是拥有相当了不起的实力。
这一点我可以确信,因为她已经追了我一整天,却仍然保持着充足的体力,而且刚刚她的两次攻击都已经显示出了不凡的战斗能力。
“没有,我不会因为你是个女孩就轻视,相反,我认为你是个相当有实力的人。”
我不喜欢随便称赞别人,但对眼前这个女孩,却让我产生出一种赞叹之情。
“看不出你也很会说话。”
“这是我的真心话,这么年轻就当上执法官,想必是非常有天赋的。”
虽然只是在眨眼之间,但我还是察觉到她的脸红了一红,表情也变得像是个被父母夸奖的小孩子……
不过一瞬之后,她的表情又变得同刚才没什么两样。
看样子……这个女孩涉世不深哪。
“不要以为你夸我,我就会放过你。”
她的口气使我更确信了刚才的看法,连说话都像个孩子。
“我从没有那样想过,我知道执法会是不会放过我的。”
“那好,希望你现在可以自行了断,否则……就会由我来实行执法会的制裁。”
她双手举到胸前,握紧了手中的短锁链。
我虽然已经想到了自己的结局,但我从没有放弃过希望,我不会因为执法官出现在我的面前就轻易放弃。
我的眼中,有的只是属于自己的道路、自己的未来,以及我所要努力去追寻着一切。
“很遗憾,我并不打算在这里被抹杀。”
所谓抹杀,是魔使间的怯口,意即因圣堂的指示而被杀。
“好,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会如你所愿的。”
我自己的选择吗,真是可笑的说法,我不禁苦笑了一声。
她并没明白我的意思,但是我明白,她讲要履行自己身为执法官的职责。
我用左手握住长剑——惯用的右手被那两个家伙偷袭而受了伤,现在已经无法正常活动了。
呼!
她的锁链向我的头猛地击来。
速度很快,但在我看来还不难应付。
我侧头一闪,随后伏低身子向她冲去。
锁链是长距离攻击武器,能施展远距离、大范围的攻击;但使用上的最大缺陷就是回转和抽回的速度问题——锁链并不是灵活的武器,无论什么人使用,都无法在施展攻击之后还毫无破绽,而这也是我的最大胜机。
身为原送葬者,当然要对各种武器都熟知并能够对抗,所以在一瞬间,我脑海中闪过数条可能取胜的方法。
现在我身上有伤,长时间的战斗将对我不利。
而且在打倒她之后,或许还会有更多的执法官追杀而来。
因此消耗过多体力的战术是不可取的,我要做的就是……一击必杀。
闪念之间,我已经侵入了她手中锁链的攻防死角,随即一气呵成地挥剑向近在咫尺的目标砍去。
“嗯?”
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她的身形模糊了一下,然后从我的眼前消失了。
下一刻,我的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她竟然一手松开锁链,闪身后给了我一拳。
我的身子晃了一晃,然后扬剑削去,但她早已退开好几步了。
看来是我太小瞧她了,以为她是个年轻的女孩,战斗经验尚浅就放松了警惕……或者说,我太过倚重一击必杀的战术,反而忽视了自身的防御。
幸好她的武器是锁链,也幸好她没有发动连续攻击,否则现在我大概已经被抹杀了。
“我说过让你不要白费力气。”
“……”
我深吸一口气,刚才那一拳似乎没造成什么内伤,虽然她的动作迅捷,但力气终究还是小了一点。
我抬起左手,把剑端平,指向了她。
“你还是不死心呢。”她低声说道。
“当然,我要寻找属于自己的未来,不会就这么被执法会抹杀的!”
我低声吟诵着咒语,手上开始汇聚魔力,向长剑上传递。长剑周身放出青色的光芒,随后剑身便渐渐膨胀成了数倍之大。
但这并不是剑身在膨胀,而是斩魔炎的力量在在长剑的周围形成了魔力团,将长剑裹了起来。
换言之,就是将魔力实体化,变化成武器。
这样一来,我的攻击范围和距离也随之扩大了许多。
魔源质现,这是这种能力的名字,是精神魔学的最高技能之一。原本的作用是让魔使可以随心所欲地创造出武器。
但前一段时间我才发现,如果将这种能力用在实物上,可以让魔力的聚集变得更加坚固,威力也会随之增长,与此同时,自身所消耗的魔力也会减少很多。
我毫不犹豫的挥剑斩去,现在如果连这样一个年轻的执法官都打不倒的话,也就不必再谈将来了。
她后退几步,甩出的锁链不偏不倚,像灵动的蛇一样,向我的左手腕攻击过来。
我心下赞叹,她的实力不俗,而且在判断上很冷静,面对着威力和范围都相差甚远的武器,攻击对方的持剑部位是最有效的攻击手段。
长剑下摆,紧接着手腕一翻,剑身擦过她的锁链,从下边切了过去。
她身子一转,从我眼前闪过,锁链套在了长剑之上。
她的锁链应该是经过了魔力灌注的强化武器。
从兵刃相交时的感觉来看,那锁链异常的坚固,不是轻易就能够斩断的。
我松了一下魔力,长剑顿时缩小,接着一抽,便从她的锁链中撤了出来。
可能她原本使出了相当的力气来绞住长剑吧……这一下她连退了几步才重新站住。
我手腕再一翻转,长剑直指她的面部。
这一次她学乖了,身子突然后倾,锁链卷在自己的手上,一抵我的剑又马上一绕,长剑再次被绞住。
我还来不及抽剑,就觉得腹部一痛。
没想到是她顺势借力,用膝部顶击了我。
这次轮到我后退了。
但她没有放过机会,锁链搅动起来……
我经她一撞,左手握剑的力量不足,不得不松手撒剑。
失去魔力的长剑瞬间被绞成了碎片。
“你已经没有武器了,束手就擒吧。”
“还没结束呢。”
没有了武器,我还可以自己造。
不过这个女孩颇难对付,要想赢她就必须用上一些手段。
我可不认为自己是个光明正大的人,不会为了保持自己的身份和尊严就把生命赌注在虚无缥缈的所谓正义之上,必要的时候是必须使用一些诡计来取胜的。
一条火舌缠绕在我的左臂上翻动着。
“也对,你还有魔法可用。”
“……”
这句话真是太高抬我了,在学院学习期间,我从来都是攻击型魔法的差等生。
只是因为学会了魔源质现,才给了外界一个我的魔法很厉害的假象而已。
虽然魔法的攻击力不怎么样,但唬唬人总还可以,虚像魔法我是比较擅长的,而且准备时间不需要多久。
几个火球逐渐形成,在我的手掌上一升一降地浮动着。
“既然如此……”
女孩眼睛微闭,然后她的身前也开始汇聚着火球……
而且不止是火球,还有冰锥。
两种魔法一起用?看来她不只是格斗能力高强,魔力也有一定的水准。
但我可没有闲功夫继续感叹,我的火球是假的,那女孩的可是真的。
我深吸一口气,左手一张……
火球的虚像如飞箭一般向她射去。
女孩也同样发动了魔法攻击。
我要等的就是这个时候,魔法攻击后通常都需要有两、三秒左右的重新聚集魔力的时间。
我全速冲刺,避开女孩的魔法,一下冲到她面前,左手的武器已经迅速改为短剑,朝着她的颈部划去。
“啊!?”
这个变化想必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脸上那极为惊慌和恐惧的表情,眼睛中透露出看见“死”之后的绝望。
终究只是个孩子啊……
我心中一软,短剑“啪”的一声散为了点点星光。
她的锁链掉在地上,身体也软下来,一下跌坐在草地上,脸上依然是那副恐惧的表情。
虽然实力很强,但这个女孩应该是第一次进行真打的杀戮战斗吧。
透露出对死的恐惧,想必是没有经过多少惨烈的战斗,否则她也不会那副样子。
“呼……”
刚才如此使用魔力,我本身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击,虽然还不至于受伤,但呼吸确实有些不畅。
幸好最后用诡计赢了,如果要继续正面对抗下去,我肯定已经不行了。
我捡起自己的剑的一个断片,摇摇头,甩手一扔,直接钉在了树上。
女孩的身体动了一下,应该清醒一些了吧?
我看看她说:“我们胜负已分了。”
“……”她没有回答。
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过一会儿她自己就会完全清醒,到时候是继续追我还是返回执法会,就是她自己的决定了。
我转过身准备离开。
背后传来“啪嚓”的一声。
一直警惕着的我马上转身并连退几步,原本以为女孩要突然偷袭,但却看到了她侧头昏倒在地上的情景。
毕竟还是个孩子……我又如此感叹道。
我走过去,探了一下她的脉搏。
似乎没什么事,大概是惊吓过度所以晕倒了。
算了,不管她,反正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我再次转过身,但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出步子。
抬起头看看天空,早已是星光闪闪,想必已经是深夜了。
四周十分寂静,而且寂静的有些可怕。
在这么大的一片森林中,也许会有野兽出没吧?
说不定,还会有魔物存在。
依靠我的直觉判断,这个地方有一定程度的危险,因为这里弥漫着薄薄的荒野气息。
我终于还是放不下心,无法扔下她一个女孩子在这里。
虽然……她对我的威胁很大,醒来后可能再次袭击我,但我却没有办法狠下心去。
……
如果是过去的我,或许会丢下她,更甚者会“抹杀”她,但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
心中最柔软的部分最终胜过了的理性的残酷。
会被袭击就袭击吧,至少我觉得对得起自己。
我抱起她,放到一棵大树下,让她的身子靠在树上。
然后我清理了四周,捡了一些树枝,生起火来。
…………
……
安静下来了,从今天上午到刚才,一直紧扼着我的杀气已经不存在了,终于可以放心地休息一下了。
一整天逃亡下来,我也感到了一丝倦意,但是还没有要睡的念头。
我侧头看着那女孩,在火光的映照下,她的脸看上去红扑扑的。
先前我只注意到她的稚气和不凡的实力,却没想到平静下来的她是如此的可爱。
我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爱怜的心情。
如果只是在茫茫人海中看到她的话,也许我只会认为她是一个平凡而可爱的女孩,或者根本不会注意到她。
但是现在,她却是一个执法官,而我,则是被执法会通缉的叛逃魔使。
这样一个女孩,为什么如此年轻就会成为置身于血腥杀戮的风暴之中的执法官呢……
我无从得知。
我十九岁时从学院毕业,成为了魔使,在二十二岁时成为送葬者,到现在已经过了八年时间。
想起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沉迷于与魔物的战斗,甚至变得一度疯狂……憧憬着哪一天可以成为一个能够得到圣堂表彰的魔使。
但是到后来,我才发现自己理想中的和现实完全不一样。
从那个时候起,我的幻梦破灭了。
一年前,在一场与同伴的并肩战斗中,我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他并不是死在魔物的手中,而是死在了同样是魔使的同事手中。
当时在东欧山脉中,发现了圣堂一直在追缉的狂暴魔物的踪迹。由决议桌授意,执法会在山脉中设立了联络会。
除了两名执法官和送葬者的我参加外,还有三名有实力的魔使加入。
在山中追踪了一个月左右,最终我们找到了狂暴魔物的所在,发起了围剿行动。
但不幸的是,附近的居民在山中行路时被狂暴魔物所伤,在我们清理魔物时才发现这几个人的存在。
但是,他们被狂暴魔物咬伤,血液被污染,如果不及时净化,他们很有可能也变成魔物。
这时争论发生了,两名执法官以前往最近的慈善会分部太远,时间上来不及为由,要求立即将那几名居民杀死。
我和另外两名魔使拒绝了他们的提议。
而最终,不肯退让的双方爆发了冲突,由于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那个魔使突然发起偷袭,我受了伤。
为了掩护我撤退,另外两人自愿留下拖延执法官的进攻。
我逃离山区,原本想去执法会的分部告发两名执法官,但没想到却被他们抢先一步……
他们伪造了两名魔使受到魔物袭击而死的证词,又以我战斗不力,导致两人丧生为由使我受到执法会的调查。
不久后,迫于执法会的压力,送葬者的理事会取消了我的送葬者资格。
自此之后,我不再相信所谓的“圣堂的正义”……那些不过都是表面上装出来的伪善。
自己也变得十分消沉,虽然没有堕落,但却变得很颓废。每次想起这件事来,我便有一种迷茫的感觉,开始思考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自己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接连几次拒绝了执法会发来的出击指令后,执法会终于以我消极应付为由正式派来了执法官对我进行调查。
在执法官蛮横无理的进行调查问话后,我终于无法忍受而连夜开始逃跑,不久就被正式通缉。
在途中听说当时的一名执法官已经进入执法会的执行机构时,我突然感觉到,也许这些事情都是执法会故意所为。其目的就是逼迫我叛逃,而我也如此简单地落入他们的陷阱之中。
也许过去的我一直太过天真了,虽然对圣堂不满,却没想过他们会使用怎样的阴谋。
八年的魔使生活中,我确实看到了许多,也了解了许多。
我看到了太多的悲伤,太多的阴暗……也体验到了太多的无奈。我不想再置身于这个让我夜不能寐的风暴中,我想要得到自己的生活,想要追求自己的人生。
现在,我终于有这个机会了。
但是,圣堂并不给我这个机会,因为我是一个魔使,是一个知道执法会的黑幕的魔使。
我并不对叛逃感到后悔,既然要有所追求,就一定会有相应的付出,天下不会有只得到却不付出的道理。
只不过,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够走到哪一步。
也或许能够成功逃脱……
这些都是未知的,我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听天由命。
不过我觉得自己已经渐渐适应了逃亡生活,这样的日子总比那好像生存在噩梦之中的魔使生活要好得多。
“嗯……”女孩轻轻地翻了个身,身子开始下滑。
我苦笑了一下,走到女孩的身边坐下,把女孩的身体重新扶好,靠在树上,免得她再滑下去。
如果这个女孩不是魔使的话,也许会是个活泼的孩子吧。
如果我能有这样一个可爱活泼的女孩当妹妹的话,也许生活会轻松快乐的多。
可惜我并没有妹妹,一直是独自一人。
在魔使的生活中,我失去了太多的机会,包括体验各种感情的机会。
没有亲情,没有爱情,只有很难维系的友情,而且最终还被摧毁了。
心灵上的空虚,有时会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有时几乎会让我疯狂……
我抬起头,仰望着夜空。
闪耀的星光,点缀在漆黑的夜空中。
这满天的星辰把我的视线凝固。
不知从何时开始,神秘的星空变得如此美丽。
也或者……是因为我过去从未留意过。
星空的美丽,是永恒的。
从没有注意到星空之美的人,
生命中或许就失去了许多。
我希望以后每当我抬起头来,就能够仰望到这星空,
而不是仅仅将这份美丽深藏在心中。
我静静地看着夜空,女孩靠在我的肩上,这份平静是我过去从未体验过的,也是我曾希望体验的。
………………
…………
……
我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不知不觉中竟然就这样安稳地入睡了。
虽然并没有做恶梦,但这时我却感觉到了一股恐惧感。
“嘶~”
低微的嘶嘶声,像是蛇的声音。
“吼……”
伴随嘶嘶声的另外一种吼叫声,大概是狼之类的野兽吧?
女孩依然在沉睡着,表情很平和,看起来像是做着甜美的梦的公主一样。
我有点被她的表情吸引了,微笑起来。
但是周围的环境不容许我这么闲暇,危险随时可能降临。
我轻轻的将女孩的身体扶正,然后站起身来,左手已经汇聚好了魔力,魔力物质化的长剑握在手中。
突然,刺人的魔力向我右侧袭来,是魔物!?
我身子旋转半圈,一剑从下而上,挑飞了试图咬断我脖子的一头魔物。
“沙沙……”
从四周传来的声音判断,魔物的数量相当惊人。
我担心还在睡着的女孩会被魔物袭击,就站在她的身边,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沉重的魔物气息越来越近,但声音却很小。
不知道我能不能抵挡得住这些魔物……
我心中不禁苦笑,自己的叛逃生涯,该不会没有葬送在执法官手中,而是葬送在这些魔物的口中……那还真是太便宜这些魔物了。
我倒是没有太大的关系,过去担任送葬者时,时刻都会面对这种危险,甚至已经感到麻木了。
但是这个年轻的女孩,我却不忍心让她落得这样的结果。
虽然她肩负着追杀我的使命,但她毕竟还年轻,还有很长远的路要走。
风声四起,魔物从四面八方攻了上来,我舞动长剑,对抗着这些魔物。
长剑从魔物的口中插入,刺穿了它的身体。
长剑斩断了魔物的身体。
长剑刺入了魔物的腹部。
物质化的长剑上沾满了魔物的血液,估计我的身上也是。
已经不知道砍杀了多少魔物,但数量却不见减少。
与魔物的前赴后继不同,我的体力已经消耗了大半,也许再不用多久我就会精疲力竭,那时候大概就是最后了……
那个女孩……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血雨腥风,还在沉睡着。
或许我从一开始就该叫醒她……我打心底诅咒着自己的疏忽大意。
唉……我终究还是无法保护她吗……
我无法保护她……
想到这里,我突然为自己感到羞愧,身为原送葬者,却连这些魔物都无法彻底打倒,实在是一种耻辱。
我催动斩魔炎的力量,剑身的光芒变得更加耀眼,我挥剑向魔物砍去……